凭什么是最佳影片?8个关键词看懂《河边的错误》
1905电影网专稿 电影《河边的错误》即将上映,目前预售突破1600万,毋庸置疑,该片必然会成为导演魏书钧目前票房最高的影片。
影片自官宣以来,备受外界关注,本身自带不少“buff”——改编自余华同名先锋小说、入围了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主演朱一龙“擒”下金鸡之后的首部作品……
影片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上进行国内首映之后,不仅拿下了今年平遥国际电影展“藏龙”单元的最佳影片荣誉,更是得到了原著作者余华的高度肯定,“比张艺谋更忠于原著。”
可谁又曾知道,这个项目早在30年前,就被张艺谋相中,希望能尽快改编成惊悚电影,可谁知兜兜转转,故事直到现在才被这位90后导演搬上大银幕。
电影前期宣传时,大家也都在讨论着这个故事“看不看得懂”,就连余华的好友莫言在采访中也坦言,小说就不好读,很期待电影的改编。而影片的宣传语更调侃道,“没有答案,不如发疯。”
或许,故事本就充满很多可能,或许在这些可能里,从《河边的错误》的旁支,找寻那些所有可能。
1988年&27岁
原著作者余华、导演魏书钧,以及演员朱一龙,是目前围绕着电影《河边的错误》讨论的核心三个人。
《河边的错误》是余华1988年发表在杂志《钟山》第一期的作品,而同年的春天,朱一龙出生。有趣的是,《河边的错误》被长江文学出版社正式出版,以探索小说为核心的“跨世纪文丛”,而长江文学出版社恰好位于朱一龙的老家——武汉。
事实上,小说《河边的错误》是余华写作于1987年,那年的他恰好27岁,那时候也是他开启了对先锋小说的探索。
27岁的魏书钧则遇到了小说《河边的错误》,也是那一年,他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凭借短片《延边少年》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短片特别荣誉奖。
而27岁的朱一龙,则获得获得演艺圈中的第一个荣誉——“最具潜力男演员”,“潜力”一词早早为他作出了定义。
孤注一掷的版权
余华在早年采访里调侃,希望自己的版权一直卖,卖了之后对方不拍,时隔五年之后就能继续卖。《河边的错误》就经历了这番操作。
在过去30年里,除了张艺谋,还有改编过铁凝小说《红衣少女》的导演陆小雅,以及其他制片公司,都曾购买过小说版权,但最终均没有成型。
其中,张艺谋是最接近拍摄的导演,他甚至和余华为此研究了十几天,并写出了一版故事,计划做成惊悚电影,但最终因为种种缘由,以及张艺谋发现了余华另一部未发表的稿件,便开启了另一个故事。
直到后来,当当影业成为第五家购买该版权的制片方,2018年把小说递给了导演魏书钧,才真正让这个故事有了生机。与此同时,余华表示,当当影业已经买了他的另一个小说的影视改编权,不知道这次又会等几年。
了不起的改编
小说改编成电影不好改,更何况是余华的先锋小说《河边的错误》。
导演魏书钧此前都是原创剧本,这是他和编剧康春雷第一次改编小说,直言很难。余华自己对小说的认知就是有很多犯罪元素,以及复杂的人物关系,看似非常容易改编成电影,但随着创作者对故事的深入,背后涉及的东西,很难讲明白。
魏书钧在读了几遍小说之后,发现这个故事有戏仿的基因在,所以我决定不把重点放在凶手是否是疯子这件事情上,而是放在别的事情上,“我们从人物的情景出发,设想他生活的状况是怎么样的,当遇到这些偶然性的时候,他是怎么去理解这种变化的。”
从这种思维出发,《河边的错误》也是得到了余华的亲自认证,“比张艺谋改编的忠于原著。”
“含龙量”
“我觉得‘含龙量’不止95%,至少98%。”谁敢相信,2023年的年末,大家能从余华老师嘴里听到“含龙量”三个字,只能说,余华是懂互联网的。
这部电影是朱一龙在2022年年底,拿下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杯之后,就从厦门驱车前往江西南丰,进组开始了拍摄。
只是对于朱一龙看来,更准确的不是“含龙量”,应该是“含马量”。只是不管在小说,还是剧本,马哲始终都像一双眼睛,一直在记录和捕捉所有事情。
这次完全是根据导演自己的印象和直觉作出的选角。在魏书钧看来,朱一龙的表演完全符合电影的风格,低调而精准,不让人注意到他的演技时,他已成功融入角色深陷黑暗的感觉中。
成为马哲
怎么成为马哲呢?在朱一龙看来,如果找不到感觉,就会很焦虑。于是,他就不断找感觉,有一天在摄影集《我们这一代》中,看到一张余华在雪地的照片,觉得那就是马哲的样子,于是,他就把这张照片贴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每天伴随自己入眠。
为了让自己身体更接近马哲,在45天的拍摄里,朱一龙先让自己变胖,再让自己消瘦下去,前后经历了近20斤左右的变化。
只是在他自己来看,这种身体变化是角色需要的,“演员的工作就是要把身体当作素材,把所有的想象感受具象地表现出来。”
不仅如此,朱一龙为了能找到这种感觉,更是在拍摄周期里,随时都穿着戏服,把衣服穿成自己的,有几个兜,或者兜里放什么,把细节都变得非常自然,不需要再到现场去设计。
除了身型变化之外,导演给朱一龙发了20多集的纪录片,记录那个年代警察的工作状况。与此同时,在进组之后,朱一龙不仅进行了打枪训练,还走访了一些当年工作的老刑警,观察他们是如何办案的。不仅如此,朱一龙和女主演曾美慧孜拍摄前也会体验生活,在家里一起做饭、聊天。
重回90年代
小说故事写于20世纪80年代,但魏书钧把故事移植到了90年代。身为90后的他,对90年代很多印象仍停留在表面,为此他和团队做了不少功课,在网上看那个年代的纪录片,搜集各种图片,美术和置景也收集了一些旧家具和旧衣服,搭出属于那个时代的场景。
百密一疏,余华在看第一遍的时候,还是指出了《河边的错误》的bug,电影里有一个花洒的款式,不应该在那个时代出现。
在寻找物件过程中,魏书钧也意识到,并不是所有旧物件都能在场景中成立,重要的是马哲这个人物身上和时代契合的氛围。于是,他开始慢慢放下这种执拗,在做准备的同时,也让自己不把精力放在这些经典物件上。
16mm胶片
因为把故事背景设定放在90年代后,魏书钧决定这部影片选择用16mm胶片进行拍摄。但事实上,中国内地市场没有可以冲洗16mm胶片的地方,而且成本也会因此变高。但胶片的质感有助于对时间氛围的营造,因此他坚持了下来。
成本的限制所在,剧组不得不进行更多的排练。不仅如此,拍摄更具挑战,在过程中,导演和摄影只能看到取景构图和对焦,显示器上大多都是静态和雪花,都是在迷雾中工作,只能去感受演员的表演是否合适。
作为演员,朱一龙既兴奋又有压力,摄影师程马给他看了胶片的质感,但是因为拍摄次数的原因,反而无形中让他犹豫是不是要去尝试。那个过程中,他一直在给自己心理安慰,别让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
而摄影师程马更是凭借《河边的错误》获得马纳基兄弟国际摄影师银摄影机奖,而获得本届金奖则是来自电影《枯草》。
消失的电影院
在《河边的错误》里,马哲办公点并不在常规的办公楼,而是在一座废弃的电影院。在不少观众看来,这个细节的处理符合魏书钧一贯的迷影情节。
只是在魏书钧看来,马哲的工作性质和导演很像,类似某种权力——马哲渴望解释真相和案件的权力,而导演的权力只是把演员和台词放进场景中讲故事。
朱一龙在看剧本时,觉得导演在其中放进了很多关于摄影师,关于剧组,关于摄影师,关于这个行业的趣事,可能这些东西无法用语言去解释,但恰好也是这个电影非常有趣的地方。
似乎也这成为了导演魏书钧在过去作品中,比较常见的表达——《野马分鬃》里有录音专业的种种,以及《永安镇故事集》中,大量调侃电影拍摄台前幕后。
这两部影片中的男女演员——周游和黄米依,也都客串了《河边的错误》。而后者更是凭借《永安镇故事集》获得了第36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配角提名。
END.
《河边的错误》是否真的能让观众找到答案,但正如余华所说但,永远不要小看观众,希望能听到观众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