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啦

看客
小张：喂，媳妇儿。我在哪？在路上呗，不是和你说了么，今天去配眼镜。
小张：什么，去什么韩国整容，她不是去甘肃玩儿去了么。上次我就说过她，非要当什么网
红，等她回来我说她。
小张：成年？成年也不行啊，多大都得听她老子的。谁叫她是我女儿！
突然，小张似乎发现了什么，好奇地抻头去看，一群人在前面围着什么。
小张：前面好像有事儿，我去看个热闹，先挂了。
小张：让一下，让一下。
小张一边说一边挤过围观群众。一个老太太在马路牙子上侧躺，表情较为痛苦，“哎呀”“哎呀”地呻吟
群众甲：怎么着，你要救一下啊。
小张看向甲，笑着
小张：我就看看，看看。
群众甲：那你往前挤什么，还以为咱们这突然来了个好心市民呢。
小张：我是不好心，你好心你去扶她起来啊。
群众甲：我不扶，我就是中国小老百姓，我可扶不起老太太。
小张：要不我给你录像作证？
群众甲：别，还是您来吧。呦，有人去了。
一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上前去扶老太太。
高中生：奶奶，您能起来吗，我给您叫救护车吧。
老太太：不用，不用，你就拉我起来就行。
高中生扶起老太太
高中生：您家在哪，您子女电话是多少，我给您叫一下吧。
高中生扶着老太太向前走去，围观群众慢慢离开。小张朝着群众甲一抿嘴
小张：少不经事啊。
群众甲瞪大眼睛点点头，表示认同
小张继续走在马路上，忽然又眯着眼睛抻脖子去看，前方有一大片围观群众在看着上方，小张再次挤过围观群众。
小张：怎么了？怎么了？
围观群众乙：没咋，有人儿要跳楼。
小张用手遮着额头，眯着眼睛抬头看，楼顶上一个穿着白裙子，脸上戴着口罩的女生。
小张：这人儿脸上缠的啥，男的女的？咋了？
围观群主乙（抱胸状）：女的，没看那穿个白裙子吗。脸上戴个白口罩，我估计又是哪个傍大款被甩的小三，估计那脸就是被原配打的。
小张：哼，现在这小年轻儿的，就是没受过苦，从小有鱼有肉地给惯得，这道德、品德都有
问题，就这种人，活了死了一个样儿。
围观群众乙：那可不，他们可比不了我们那时候。
小张：她这呆多长时间了。
围观群众乙：不知道，我都看半小时了，喂，哥们儿，你看多久了？
群众乙问旁边的群众丙
群众丙：快一个点儿了，我过来的时候她才上楼，这也不跳啊，真磨叽。
群众丙双手呈喇叭状，喊道
群众丙：跳下来啊！跳不跳啊！
小张：你看看这人儿。
围观群众乙：咋还起哄呢。
小张：你起哄你也得喊齐点儿啊，你得跟喊口号一样，一、二、三、跳下来，你得这样喊。
围观群众乙：喂，你不怕这女孩儿真跳下来啊。
群众丙：跳不下来，就这种人我看多了，哪有那胆儿，大哥，你这个提议挺好的，咱一起喊
吧，我带头，来，一、二、三、跳下来（三个人喊）~一、二、三、跳下来！
五六个人一起喊。
电话铃响。小张拿出裤兜里的手机，对旁边的人示意。
小张：你们先喊，我接个电话。
小张钻出人群，堵住一只耳朵，听着电话
小张：啊？哦。你别催，我这就回去了，眼镜还没配呢，有人跳楼，我搁这看看。
小张：跳个屁啊，那跳不下来。我劝劝？用的着我劝吗，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围观群众，一点儿事儿没有。成，那我不看了，我这就回去。
围观群众丙：哎呀我去！
小张回头
小张：咋了，咋了。
群众丙转身回头，有些惊恐地看着小张，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群众丙（小声，口型夸张）：跳~了~
小张抻头去看，瞪大眼睛，面露惊恐。
电视机在播放着，小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眼镜布仔细擦着自己新配的金丝边眼镜。
小张媳妇儿端着果盘入境，将果盘放在茶几上
小张媳妇儿：你说说你，配个眼镜也能配一天。
小张朝着眼镜“哈”了一口，继续擦眼镜
小张：这不是赶上事儿了么，凑个热闹。
小张媳妇儿：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什么热闹都少去凑，兴许就给自己惹上事儿了。
小张：我可没管，我就是看了下，今天那学生挺厉害的，那老太太没一个人儿敢扶的，就他
上了。
小张媳妇儿：那就是不懂事儿，这万一被讹上咋整，百八十万地赔去吧，现在那老太太是一
个比一个很。
小张：还有那跳楼的女孩儿就可惜喽，说跳就跳了，也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
小张媳妇儿：嗯，现在这小年轻的都这样，也不知道是咋了，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小张：那可不，依我看啊，就是没我吃过苦，有点儿挫折就受不了。
小张把眼镜戴上
小张：这新眼镜看东西就是清楚。
媳妇电话铃响，和上文电话铃不同
小张媳妇儿：这是谁来电话了。
小张媳妇儿转身，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
小张媳妇儿：喂。对，我是。
啥！你们没弄错吧。
不是，她不是去韩国了么。
行，我们现在就去看。
小张媳妇儿挂掉电话，急忙脱掉围裙
小张：咋了？
小张媳妇儿：别问了，走，去医院！
小张：怎么了啊？
小张媳妇儿突然怔住了，然后转头问小张
小张媳妇儿：你白天是在哪看的跳楼？
小张：广场旁边啊。
小张媳妇儿：你没看清那跳楼的长啥样？
小张：那女孩儿脸上戴着口罩，上哪看去，而且摔下来脸朝下，也没看到。咋了？那女孩儿
你认识啊？
小张媳妇儿一下瘫坐在沙发上
小张媳妇儿：是丽丽。
小张（震惊）：嗯？！！
小张媳妇儿：是丽丽，是丽丽！！刚才接到电话，说有个女孩儿因为整容失败在广场附近跳楼了，包里有身份证和护照。
小张（咆哮）：确定吗？？她不是在旅游吗！她怎么回来了？！！
小张媳妇儿哭泣点头
小张的头像失去支撑了一样，后仰、摊倒在地上。
字幕（独白）：冷漠麻木是无形的刀刃，讥笑起哄是地震前的版块震动。在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谁都脱不了干系，而这场雪崩，势必会淹没所有人。莫作围观看客。